重溫絲綢古道 酒泉向北800里 西部自駕日志1-8
酒泉向北800里——西部自駕車游連載日志之七
包頭東再沿110國道前行20余公里便是包頭市區，包頭地處黃河之濱，因草肥水美自古便為兵家重鎮，境內現存的趙長城遺跡也是中國最古老的長城。蒙語稱包頭為“包克圖”意為“有鹿的地方”，據傳，成吉思汗西征途經九峰山，見群鹿飲水嬉戲便張弓而射，頭鹿帶箭遠遁，成吉思汗領軍追趕，鹿至九原郡內的一柳樹旁而蹤影全無，成吉思汗命人掘地至樹根，見其形狀正似該鹿，驚惑間喊出“包克圖”，于是包頭由此得名。距包頭市50余公里，建成于乾隆年間的五當召為我國藏傳佛教三大名寺之一。
車行于人車紛雜的市郊，歷史在繁亂的塵煙中很難還原其應有的色彩，只有傳承于文字間的人物卻依然鮮活于人們的想象中。說到人物，首先出現在我頭腦中的就是呂布，三國名將呂布便是九原人(今包頭)。記得在小學時玩的洋畫中，呂布被大家尊為武將中的第一人，他的勇力自古便為多少少年所神往，他獨面八路諸侯，斬穆順，傷武安國，敗公孫瓚，后又力斗張飛五十余合,關羽見其勇猛而揮刀夾擊，關張合力酣戰三十余合斗呂布不倒，不得以劉備持雙劍上前助戰，四人斗得殺氣彌漫，喊聲翻天，使觀望的諸侯瞠目結舌，膽寒心裂，呂布的悍勇實不愧為當時武將中的第一人。
小時我曾對頤和園長廊中三英戰呂布的彩畫癡望良久，被耳中鳴響的金戈戰鼓激蕩的意醉神迷。但與他的勇猛相對應的是其氣節，信義的低下，讓我們暫時離開眼前的旅途回到公元198年下坯的白門樓吧，三國演義用不到千字的文字將人性、權術、忠烈、懦弱、剛勇表現的酣暢淋漓。曹操領軍破下坯后和他的賓客劉備坐于城樓上，提被俘的呂布至面前，布雖長大，卻被捆作一團，布乞緩縛，操曰：“縛虎不得不急”，布轉而責問一旁的降將何以背叛，反被責之以“聽妻妾言而不聽將計”，布默然。隨后高順不降被殺，陳宮被徐晃押上，宮曾救操于危難，后因見其不義棄操而去。操問其故，宮答：“布雖無謀，不似你詭詐奸險，身既被擒，請即就戮，操有留戀之意，宮徑自下樓，伸頸就刑，左右牽之不住，操起身泣而送之。布趁其時問劉備何不進言相寬？，備點頭示意。及操返，布向操乞降，操惜其勇力，回顧備，備答：“公不見丁建陽、董卓之事乎”？于是布被縊殺后梟首。其后押上的張遼痛罵曹操，操拔劍欲殺之，關羽攀其臂、劉備跪而求之，倍言遼之忠義，于是操親釋其縛，解衣衣之，遼遂降，為操征戰一生。呂布的乞求并未使他活命，臨刑前他還在高聲叫罵劉備的失義，他不會體會到劉備心中的奪城之恨，也沒時間反省自己的失義在先了。后人評說劉備在此事的失策，如活布而為操用，操多半會因布的反復無常而命喪其戟。竊以為，曹操為人謀略過人，況呂布兩位義父的未干之血使他深明養虎為禍的道理，誰能說他對劉備的回顧不是對這位被其稱為當時唯一能與他并稱為英雄的人物的考驗呢？劉備與曹操同樣善權謀，且城府深晦，在寄人籬下的處境中，他心中一定感到了曹操目光的銳利。呂布的無謀及對私利直白的要求注定要為以智謀權術創造歷史的人所用，他存在的人性的缺陷，決定了他所能有的只是在戰陣上持戟顧盼的得意，不會產生曹操在大江中橫槊賦歌的豪情。
車自包頭市郊繞城而過，沿110國道繼續西行，垂下的夕陽變得格外的晃眼，過烏拉特前旗，新安鎮，便是五原。望著天邊的紅霞，我心里反而不著急了，反正將有不短的路程要在黑暗中駛過，跨過了白天和黑夜的界限，一兩個小時的差距在某中程度上便失去了它的意義，夜拉上你的帷幕吧，車燈將照亮我前行的路。
